第161节
这具庞大的蛇躯在僵立片刻后，缓缓将她放回地面。
苏酥双脚终于落地，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退几步，才堪堪稳住身形。
落在那双竖瞳里，又是一项抗拒的铁证。
苏酥并没有意识到这点。
她站稳后，微微仰头，发现自己的颅顶堪堪抵达玄蟒的腰际，而腰际以下……是血肉斑驳的蛇身，目光所及之处，还有不少鳞片是外翻的状态。
往日顺滑黝黑的蛇身，变成这副乱七八糟的模样，实在算不得好看。
苏酥眼眶一酸。
她又想起了昏迷前最难熬的那一幕幕，小黑承受了那颗七阶晶石小半的能量，一跃成为六阶巅峰，可它受的折磨也不少……苏酥不后悔那颗想杀林薇然的心，但她有些后悔——不该忽略科研工会的潜在威胁，应该选更适合的机会杀掉她，还是太心急……
虽然结果是好的，但过程……她下意识伸出手，轻轻地抚摸着蛇鳞翻飞的位置。
一句“疼吗”刚想说出口，抬头就对上了黑蛇审视的目光。
她的话噎回喉咙里。
手指也迟缓地收了回来。
如此突然的情况下变成人形，苏酥完全猜不到现在的玄蟒在想什么。
如果还是之前的模样，或许她会直接扑上去抱住它，但当“它”变成“他”，苏酥反而生出十二分的慌乱无措以及……害怕。
仰着脖子太累，她又往后退了几步。
“我们先出去吧？”
等待了片刻，依旧没有得到回答。
苏酥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，率先转身走向门边，佯装平静不在意：“这扇门也许还有其他打开的方式……”
在她转身的那一刻，彻底点燃了玄蟒积攒的不安与愤怒。
他猛地俯身。
头顶瞬间投下大片阴影，苏酥猝不及防间被扑倒，她被毫无保留地困在强壮的身躯以及地面之间，慌乱的手掌无论触碰哪里都是冰凉的月几肤。
这是一种十足十进攻的姿态。
通常用于大型猛兽狩猎的过程中，接下来，它们会毫不留情地叼住猎物的脖子，撕扯咬断，迸溅出最新鲜的血液，然后得到一顿饱餐。
苏酥害怕起来，越挣扎反抗，背后压着的半人半蛇越压迫。
嘶啦！
t恤被暴力撕出一道裂口。
冰凉的蛇信触碰到暴露其外的月肌肤，顺着脊背线一路往上添舐，漂亮的蝴蝶骨高高耸起，仿佛将骨肉送到猛兽的嘴边，任由他啃噬吞食、剥皮拆骨……紧绷的神经瞬间断裂。
苏酥惊惧地叫出声：“阿玄、小黑……玄蟒！！！”
她的喝声并没有阻止身后的猛兽。
他一路攀岩，已经添舐到了她的颈后，遒劲的手臂忽而钳住她的后月要，另一只手则抬起雌性的右脸颊，追着就要贴上她的唇。
苏酥被迫扭头，眼底倒映得全是玄蟒化人之后的模样——细软乌黑的短发垂在脸侧，一双眼狭长冷冽，眼皮微微下垂，将墨绿色的竖瞳藏了一半，那股凶戾的气场越加突出，好似已经找到猎物最嫩的皮肉。
“你……唔唔唔！”
她的话被堵回口中，连同微微颤抖的粉唇，也被不知轻重地堵住。
这是化形的玄蟒第一次接吻，也是苏酥第一次与一个“男人”唇齿相依。
唇珠已经被压瘪，紧闭的唇线被迫撬开。
向来只游离在唇角的蛇信，首次接触到更加柔软的唇舌。
对于人类来说，接吻应该是件享受的事情。
对于化形的玄蟒来说……也是如此。
他贪而不厌地席卷着一切，根本不顾雌性柔软的手掌已经揪上他的头发，那点力道，如同挠痒痒。
又香。
又软。
玄蟒还没有忘记刚才遭受的冷遇，他惩罚般碾压着那两片唇瓣，仿佛要将人活活吞进肚子里。
明明近距离学习过另一只同类与伴侣的亲近方式，但那种温柔缠绵的接触，落在他的身上，便全然换了种模式。
苏酥最开始只虚虚地揪住玄蟒的头发，到了后面，不知不觉间使足了力气。
她很难受。
特别难受。
压在地上被迫扭过脸颊，纵使是玄蟒主动探过头，也不是个舒适放松的姿态。
他的贴身亲近，仿佛要每寸月几肤都紧挨在一起，逼得她快要喘不过气。
还有那条蛇信……乍然触碰到唇舌的刹那，她已经够慌了，然而它却不肯浅尝而止，非要步步掠夺、寸寸席卷，乃至探入喉咙更深处……
苏酥的眼泪哗地流下来。
她没法开口说话，只能抽噎，眼泪无声无息地沾湿了浓密的睫毛，漂亮的眼睛如同含了一汪湖水，还在不停地往外“泄洪”，眼看着即将崩堤。
玄蟒终于察觉到不对劲。
他抬眸，发现雌性的脸蛋已经哭得通红，眼泪滑落在腮边，半阖的眼里更是充满幽怨与抵抗。
不肯罢休的蛇信终于收回。
苏酥第一时间推开他，伏在地上开始干呕。
看见这幕，玄蟒的身体瞬间僵硬。
等到雌性干呕完，他才小心翼翼地伸出双臂，将人抱离地面。
“嘶~”
声音中带着讨好与心虚，但苏酥并没有察觉，她只知道自己难受到干呕后，这条半人半蛇的态度还是那么冰冷，冷冽的竖瞳好似毫无情绪。那张优越邪隽的脸也是，就好像没有任何变化，每一块面部肌肉都透露着冷漠。
不像活人。
也不像跟她相伴这么久的小黑。
苏酥的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落下。
她是想问的，想问他的身体还难不难受……可他摆出这副模样，让她感受不到任何安全感，自然也无法说出那些关怀的话语。
包括刚才，蛇信抵到喉咙深处的反胃感犹然存在。
眼泪啪嗒砸向玄蟒的胳膊。
他慌乱又无措，可这些情绪却没有一丝一毫反馈在那张脸上。
还是那么凶那么冷冽。
雌性哭得太凶，先前被抵抗的愤怒、以及愤怒带起的亲近谷欠，在此刻通通消散。
玄蟒小心翼翼地捧起苏酥的脸颊。
刚才只知道欺凌的蛇信，这会儿正轻轻地添舐掉每一滴坠下来的泪珠。
苏酥的抽泣声越来越小。
她怔怔地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陌生面容。
与庞灿灿先前玩笑说的不一样，小黑化形后，长得不丑，相反，如果不吐出那条猩红的蛇信，单单就一双墨绿色的竖瞳，颇有股邪隽的美感。
可就是那双竖瞳，从第一眼见直到现在，都是冷冽疏离的姿态。
盯过来时，还带着不容忽视的凶戾。
某几个瞬间，真的会产生一种两人从不认识的错觉。
苏酥躲开玄蟒的添舐，自顾自擦了擦挂在脸颊上的泪水。
半人半蛇顿了两秒。
又伸手轻轻地扭过雌性的脸蛋。
“嘶~”
他尝到了好处，又不愿继续惹她哭泣，便收敛了霸道强势的本性，一举一动皆是讨好之意。
尤其是拇指，轻轻擦拭过那两片红肿的唇瓣，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粗暴与错误。
两人彼此静默几秒。
无法开口说话的玄蟒再次发出一声轻嘶，竖瞳倒映出的所有景象，尽是苏酥一人。
最后是苏酥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：“你……身体还疼吗？”
“嘶！”
玄蟒敏锐地捕捉到雌性口吻中的细微松动，蛇尾当即摆到前方，露出受伤最严重的地带。
那一片的蛇鳞几乎全部脱落。
苏酥的心瞬间揪紧。
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，手掌握紧腰间的遒劲大臂：“我们离开这里，找治愈系异能者给你治疗。”
玄蟒没有动作。
他盯着雌性细伶伶的手臂，忽然举起它们，在她忐忑困惑的目光下，将它们搭上自己的脖颈边。
“嘶——”
苏酥听出了声音里的催促。
那双竖瞳里的情绪从始至终没有变过，但他的动作又清晰地明示着——他想要她再次抱住他。
苏酥的手臂缓慢地攀上玄蟒的脖子，交叉收紧的那刻，原本还在卖惨的蛇尾猛地拍出去——轰隆！遭受过无数拍砸的金属门应声报废！倒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！
密闭的实验室终于被打开。
半人半蛇的“怪物”抱着娇小的人类雌性，游出狭窄的空间，回到宽敞的走廊。
苏酥的臀褪以及后月要，被两条手臂紧紧搂住。